见刘焉频频走神,卢夫人淡淡问道。刘焉揽着她的腰,香了香脸颊,安抚道,“霜娘讲得极好。“卢夫人:“那是为何?”刘焉长叹一声,“陛下身侧妖孽环绕,每思及此,我心难安!”卢夫人一拂袍袖,语气平静地道,“君朗说的是张祯?”刘焉:“正是!”刚开始,他没把张祯放在眼里,甚至还将她代入成霜娘。他能有霜娘,吕布自然也能有张祯。都是有野心的男人,都懂。但慢慢的,他感觉事情不对头了。张祯这妖道太能折腾!关中被她折腾得越来越有天子气象,袁绍被她从一方诸侯折腾成了空有名头的闲官,冀州也被她折腾成了朝廷的。身为刘家子孙,他也替朝廷感到庆幸。可她千不该万不该,蛊惑小皇帝下诏收税!税赋,是能轻易要的么?卢夫人并非普通后宅女子,也知益州军机要务,淡笑道,“君朗烦恼的,是税赋?”使者带回消息后,他便郁郁寡欢,心情烦闷。刘焉:“急功近利,鼠目寸光!”益州税赋若是上交朝廷,他拿什么来治民?交上去的税,也只是便宜了朝中那些竖子,不可能用于民生。可若是各州都交了而他不交,他又怎么面对世人?他身份还不一般,乃是皇室宗亲,比别的诸侯更有义务拥护朝廷。到时肯定为千夫所指。就如袁绍那厮所说,居心可敢昭日月?不敢。那就只能反了。然而他又还没有下定决心竖起反旗,左右为难。卢夫人美目流转,微微一笑,“君朗,此乃天赐良机,你该欢喜才是。”刘焉:“......何喜之有?”卢夫人:“君朗不愿治下税赋白送朝廷,袁术、刘表、曹操等人又怎会愿意?何不先置身事外,坐山观虎斗?” 刘焉迟疑道,“可我,真能置身事外?”卢夫人所说,他也想过,但益州富庶,朝廷会放着他先动别人?易地而处,他第一个要拿的就是益州!卢夫人加重语气,“别人不能,但你可以!”顿了顿,又道,“益州富庶,荆州也富庶,你是宗亲,刘表也是宗亲!何况......”刘焉急问,“何况什么?”卢夫人眼睛微眯,“君朗忘了么?咱们益州得天独厚,据有天险!朝廷若想攻伐益州,事倍而功半!若是执意进攻,只会落得无功而返的下场,沦为天下笑柄!”想要爬上刘焉的卧榻,只需美貌就够了。但想要成为他的座上宾,还得有智谋。她儿子张鲁时常与她分析局势,便是为了让她在刘焉面前言之有物,见解独到。目前为止,这一套都还很管用。纵然不能随意摆布刘焉,也能拿捏一二。这次也不例外,刘焉茅塞顿开,抚掌大笑,“霜娘说得对,朝廷若想立威,就不该先动益州!”荆州、淮南、徐州都是极好的选择。他真是当局者迷,只顾着思索朝廷利弊,却忘了益州的地形。蜀道之难,难于登天!前些年,他就以米贼断道、难以复通为理由,中断了与朝廷的联系。直到董卓被吕布所杀,他才派了几名使者,从古栈道前去朝贺。其实朝贺只是借口,主要是为了打探朝中消息。但那古栈道年久失修,通行不便,很多地方只能容许一人通过。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,大军根本进不来。所以他有什么好怕!卢夫人又道,“待朝廷与其他诸侯两败俱伤,君朗再出蜀平定大局。若是诸侯胜了,君朗便襄助朝廷,如光武帝一般,中兴汉室。若是朝廷胜了呢......”说到这儿故意打住。刘焉追问,“朝廷胜了又如何?”卢夫人纤指一点他额头,冷声道,“那便先清君侧,再学光武帝!”刘焉握住她的手亲了亲,笑道,“没错,正是如此!”说着就要抱她入内室。卢夫人用力推拒,嗔道,“这般猴急做什么?我还有正事要说!”刘焉调笑,“你我双修延年,方是正事啊!” 心里暗暗得意。中原有黄巾,蜀地有米贼。朝廷以为米贼是他心腹大患,却不知,米贼早已为他所用。就连米贼之母,也是他的枕边人。在外冷若冰霜,在内柔情似火,令他欲罢不能。卢夫人又推了他一下,道,“那张祯,不可再放任。”刘焉:“霜娘以为,该当如何?”确实不能再放任了,谁知道她还有多少鬼点子。卢夫人目光微沉,“她自称是留侯之后,哼,我儿才是正经的留侯十世孙,又贵为米道师君!我欲派人去找她,劝她归顺我儿!”刘焉觉得此计甚好,但是,“她若不愿归顺呢?”卢夫人冷冷一笑,“那就只能送她去见留侯!”“好!”刘焉爱极了她这杀伐果断的模样,等不及进内室,当场宽衣解带,一亲芳泽。第220章 可那是冀州呀,冀州没有诸侯,只有朝廷命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