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的哭喊和杂音像是一把冰冷的凿子,瞬间凿穿了林辰星刚刚因戏弄老师而升起的丁点得意。

    “妈,哪个医院?!”他声音陡然拔高但异常镇定,听不出丝毫十八岁少年该有的慌乱。

    问清楚是市第一人民医院他挂了电话,转身就往路边跑。

    刚才聚餐的饭馆、跟王德福的赌约、虞栀梦担忧的眼神,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
    什么高考成绩什么意气之争,在父亲出事面前,都轻飘飘得好比鸿毛。

    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,车子窜出去,窗外的霓虹灯拖拽出长长的光带。

    林辰星靠在后座闭上眼。

    前世今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,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担忧和一种即将喷薄而出的力量。

    他经历过家道中落经历过创业失败,经历过站在高楼边缘的绝望。

    那些痛苦打磨掉了他的稚气,也赋予了他远超同龄人的冷静和韧性。

    机器砸到腿流了很多血。

    这几个字不断在脑海里盘旋。

    他知道工厂为了赶工期安全措施向来不算到位,父亲又是亲力亲为的性子。

    重生回来他一心想着扭转工厂的命运,却没预料到会先发生这样的意外。

    这是否也和他提出的转型建议有关?为了腾挪地方安装新设备?

    一丝负罪感悄然爬上心头,但很快被更强烈的决心压下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他必须撑住这个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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