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绪回到现在,终于暖和的屋子里,母亲有些困乏了,遂斜靠在榻上同我说话,还不时打着哈欠。

      “其实当日若不是母亲帮我把那炭火要过来了,如今我跟竹香早就冻成冰柱了。”我边说边用铜火筷子拨去手炉里的灰,低头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,不知是被这炉火熏的,还是有些伤感。

      自从杨风月嫁入宋府之后,我的日子便愈发艰难了。从前我并未有这种感觉,可如今我总会觉得生活很艰难,活着很累,人生很苦。

      那日我没能从杨风月手中要回炭火,只得落寞而归,守着发烧的竹香干着急。承颐和父亲不会管我的事情,母亲那几日又不在家中,府里没一人会帮我。但说来却也幸运,母亲在晚间时分竟然赶回家了,还携了一个郎中,像是早就知道竹香生病一样。在母亲的威严和维护下,杨风月不得将炭火归还给我,而好在郎中来得及时,竹香的病并无大碍。

      如今细想那日,若不是母亲的归来,还不知道究竟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。

      母亲又发了个哈欠:“这有何总值得提的,那炭火本就是你的,是杨风月蛮不讲理,再说了,你才是母亲我心尖上的人。”

      我莞尔一笑:“母亲总这般说,那承颐该不乐意了。”

      母亲愈发困了,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:“他有何不乐意的,他巴不得呢,谁叫现在他身不由己……”

      宋承颐身不由己?我怔愣了片刻,才问道:“母亲,承颐缘何身不由己了?”

      “他呀,他其实……”

      话未说完,母亲便熟睡了过去。此时我也不好再问些什么,便为她盖上棉被,又掖好被角,看她睡得舒适了,才掩上了里屋的门。

      竹香在外屋的椅子上坐着,端端正正地,捧着揽星新寄来的书看。见我悄么声息地走了过来,便低声道:“太太睡了?”

      我点头,轻声问:“这书看的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  竹香揉了揉太阳穴:“只看了开头,揽星小姐说这是本哲学书,我看得不大懂,得细心钻研。”

      “那便是了。”我道,“哲学书可不是一眼就能读懂的,需认真阅读思考。”

      竹香遂点点头,又扎进了书中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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