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少年进了地洞后就没了身影,也对,又不是人,还能一阶一阶爬楼梯?陆城在肚里咒骂一句,把碍事的领带塞进衣袋里,再把衬衫的袖子往上挽,他正挽着衣袖,地洞里忽地伸出一只白森森的手。白衣少年去而复返,站在一阶石梯上,伸着手,面带歉意:“我忘了,你可能不敢下来。”

    陆城挽着衣袖的手一顿,本想说:你下次再出现,不要这么突兀惊悚。嘴上却申明:“我没有不敢。”

    白衣少年一脸的不信。

    陆城解释也不也,不解释也不是。解释了显得他傻逼,不解释吧显得他是个怂逼。摇摇头自暴自弃地一把握住白衣少年的手。这一握,掌中一片阴凉,触手细滑冷硬,不像握着人手,反像握着一件玉制品。

    白衣少年很体贴,安慰陆城:“你放心,只要我不愿意,你不会掉下去的。”在这里,他就是绝对的王者。

    陆城跟着他下了十几级台阶,地洞浓黑,没有一点光线,就算眼睛适应了黑暗,还是连个轮廓都看不见,一级一级下去,只感越走越深,越走越冷。他用手摸了摸洞壁,意外光滑,这个洞好像不是人力所为,而是天然生成的。

    也不知走了多久,少年停了停,抽抽鼻子:“你身上……好香啊。”

    这种花花公子撩妹的经典语录…

    疑似被撩的陆城一张脸都快扭曲了,算了,他跟一个埋在地下千年,跟时代脱钩严重的非人类计较什么。

    非人类白衣少年又走了十几级台阶,又停了停:“你很奇怪。”

    陆城边计算着地洞的深度,边问:“怎么奇怪?”

    白衣少年:“你是活人。”

    陆城一时没搞清他的逻辑,耐下脾气:“你不认为像你这种死了,葬在地底千年,又能跑又能跳又能说话的存在更加奇怪。”

    白衣少年很认真:“我死,你生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?”

    “可是,你却能跟上我的脚步……”少年的语调阴沉飘忽,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里慢悠悠地浮荡,迟迟不散。

    陆城的掌中一空,在前面引路的少年无声无息地半趴在他的肩头,黑暗里陆城感到他没有温度的皮肤贴在自己的脖子动脉处,他不由将头偏了偏,拉开一点距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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