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是市局悬案组的警官,我姓唐,这位是我搭档,姓林。”唐喆学友善的做着自我介绍,“陈钧,征得你父母的同意,我们今天想对你进行有关多年前的一起案子的询问,你,可以配合我们么?”

    视线微凝,陈钧没立刻接话,而是低下头,略显不自在的扯着病号服的边角。过了好一会,他才喏喏地问:“你们……想问什么?”

    林冬轻声问:“金婉婉,你记得这个名字么?”

    蓦地,陈钧周身一震,脸色“唰”的褪白。他下意识的偏头看向父母,眼神稍显惊恐。林冬说的是向日葵案被害人的名字,时隔二十年,他听到后反应如此之大,想必是在记忆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。

    唐喆学借机说:“二位,要不你们去医生办公室等吧,我们单独和他谈谈。”

    陈母不太愿意,可看着儿子眼里流露出的乞求,只能狠狠心应下。出病房之前她反复叮嘱林冬他们,千万别刺激着孩子。陈钧的症状主要就是自残,这好不容易踏实几天了,她着实受不了再来一次。

    送陈家夫妇离开,林冬招呼陈钧坐到病床上,自己也和唐喆学坐下,面对面,平心静气的:“陈钧,我这有一份日记,你看看,认不认识是谁写的。”

    垂眼看向唐喆学手中的复印纸,陈钧抿了抿嘴唇,说:“我写的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写这样一篇日记?”

    “……因为……我……我不知道能……告诉……告诉谁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金婉婉么?你看到她受到伤害了?”

    林冬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许久,陈钧才微微的点了下头,再开口,声音已然颤抖:“……我不敢……不敢告诉大人……他们……他们会杀了我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谁?谁会杀了你?”林冬倾身向前,握住陈钧颤抖的右手,“慢慢说,别着急,你那时才九岁,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掌控的。”

    陈钧使劲的摇着头,语气胆怯,宛如退回了儿童时代:“……我不知道……不知道他们叫什么……他们总在学校附近劫……劫零用钱……我被他们劫过好……好几次……那天……那天中午……他们……他们欺负婉婉的时候……还逼着……逼我给他们……放风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也逼着你一起欺负金婉婉了,是么?”唐喆学握住陈钧的另一只手,发现对方的手心里满是冷汗。

    紧紧闭上眼,陈钧不甘心的点了下头。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太久太久了,久到已经不知道还能向谁倾诉,更害怕真相被揭开后,自己还会遭受何种磨难。待到情绪稍稍平复,他断断续续的说明了事发经过——

    案发那天,爷爷奶奶中午不在家,他只能去学校小卖部买面包当午饭,在那他碰上了曾经劫过自己钱的小混混,毫无意外的,他又被他们打劫了一次。饿着肚子的他只好跑到操场后面灌自来水喝,天很热,蝉鸣燥人,所有人都在屋子里躲避酷热。他看到那两个小混混和金婉婉一起,一人一支雪糕,有说有笑的路过操场外。他认识金婉婉,因为爷爷和金婉婉的爸爸是一个单位的,两家互有来往。金婉婉看他在那喝凉水,就招呼他过去一起吃雪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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