琬珠郡主自打怀孕了便懒懒怠怠,每日里郁郁寡欢,虽然在外头见客时仍旧带着笑,可那笑意却总如一道面具一般,叫她心里发愁。谁知今日里却终于跟开窍了一般,能打起精神与外头接触。着实叫她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“郡主今儿上了街,买了几柄冠梳,叫与你赏赐一柄。”夕阳快落山时,宫嬷嬷踏进了小厨房,她对慈姑透着些热情,居然亲自将冠梳送了过来。

    待她走后,小厨房里的那些厨娘们便有些眼红。

    她们每个人都得过郡主的赏赐不假,可像这样连着两天赏赐却极为罕见。因而一个个便有些犯酸。

    当中一个叫潘长娥的,便少不得鼻孔里冷哼一声:“不过是个乡下丫头,机缘巧合得了好,我看她怎么长久?”

    慈姑这回却不退让,她笑笑,拎起一把菜刀。

    啊!!!

    厨房中诸人都吓得跳将起来,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奔到了门槛处打算蹦出去喊人。

    谁知慈姑却拿起一块豆腐。

    她将豆腐放在案板上,一手按压豆腐,一手挥舞菜刀,“刷刷刷”刀锋无形,横切无数道,旋即再旋转方向,再次竖切过去。

    旁边那些厨娘们只见她菜刀挥舞片刻便住了刀,而那豆腐却还是保持原形岿然不动。

    慈姑又将豆腐刮起,小心翼翼托入鸡高汤中,豆腐浸入汤中的一瞬间,神奇的一幕发生了——

    往日里一碰就碎的豆腐在水中慢慢散开,居然如一朵花舒展开枝条一般。

    一朵重瓣花朵就此静静绽放在了高汤中了,静静飘摇,每一缕都细如发丝,重重瓣瓣,繁繁复复,

    彷佛一朵硕大的蒲公英,每一把小伞都欲被风吹去,又如无数白丝,在汤中沉浮。

    谁能想到豆腐居然变得这般细嫩,这般柔滑。

    可更奇的是花朵底部却不散开,显然当初切豆腐时切到豆腐底部便停了手,难得的是这许多刀要拿捏的分寸必须一样,否则这根高那根低,毫不均匀散开在碗里便高低起伏,不像花丝,这便更讲究厨师的拿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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